&esp;&esp;如此，齐侯在这几个月的货殖战争里被激怒的虚荣心才能得到满足。

&esp;&esp;“下桨！”在须句一处水流平缓的地方下锚休息一夜后，须且叫道。

&esp;&esp;对这艘大翼，烦且几乎跟自己的床榻一般熟悉。她分上下两层，能载百人，下层有六十支桨，上层甲板站满手持弓箭和长矛的兵卒，巨大的体型不仅令人望而生畏，而且十分敏捷迅速。

&esp;&esp;“成列！”大翼的六十片桨叶同时入水，桨官大喊着号子。而鼓点犹如硕大而和缓的心跳，每敲一下，桨动一分，六十人一体，整齐划一。

&esp;&esp;在这艘大翼的身后，两艘中翼，六艘小翼也同时展开各自的木翅膀，七舰速度尽量保持一致，叶刃搅拌济水，艨艟、轻舟、扁舟、舫舟紧随其后。

&esp;&esp;战列之外，他能够远眺耸立于河畔的各小邑聚，农田沿着大河延伸，一眼望不到头。夯土的哨塔贴近碧蓝的天空，这是赵无恤设置的沿河烽燧，如今发现船队后，燃起了细长的黑烟。看到黑烟，乃至于无可抵挡的齐人船队后，岸上的农人、士卒顿时骚动得像炸了窝的蚂蚁似的。

&esp;&esp;齐国舟师的目的由此便达到了，被掐断午道、大河航道的憋屈一扫而光。

&esp;&esp;烦且得意洋洋地说道：“赵无恤太过猖狂了，以为阻断道路、河流的事情就他能做得出来？今日吾等便将这卑劣手段统统还给他！叫他知道谁才是河海上的霸主！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待到船队过了兵卒见船只则趋风而逃的范邑，开始进入郓城地界后，沿河开始出现反击。有军吏组织弓手、弩手放箭，却丝毫威胁不到河中心的船只。统统落到了水里，再度引发了齐国水手们的一阵轰然大笑。

&esp;&esp;烦且对手下们肯定地说道：“虽然赵氏武卒战力不差，但只要吾等在河上。他们便奈何吾等不得！”

&esp;&esp;有个船上的军吏问道：“赵氏子为何不派舟师来阻挡？就任由吾等前行？”

&esp;&esp;烦且轻蔑地说道：“中原诸侯除了齐国外，就没有能在水上作战的。更无舟师，赵氏子手下只有盗跖及一些打渔和摆渡用的小船，哪敢前来抵抗。”

&esp;&esp;大野泽那些盗寇，他是不放在眼里的，当年盗跖再强，也不敢顺流而下到齐境沿河劫掠，正是因为公室舟师的存在。

&esp;&esp;由于战船总数和大小远超赵无恤，烦且认为小心谨慎或精巧谋划都不必要。他直接将舰队编成两战列。各由十五六艘战船组成。大翼和中翼、小翼负责扫清河道，摧毁赵无恤的那些小小渔船。稍小的船只护卫两侧，抢掠舫舟，就像河盗在大河上干的一样，无论是不是齐国人的，这可是赚取外快的好机会……

&esp;&esp;烦且板着脸宣布：“向赵氏交税过关者，皆为齐国仇雠！”

&esp;&esp;此举让齐国商贾们叫苦不已。

&esp;&esp;然后，他们遇到了第一支有组织抵抗的对手，十多艘狭长的划桨船，如同一条条水上蜈蚣。上面是叫嚣不已的赵氏水兵，其实就是从前的湖泊盗寇们。

&esp;&esp;在站于大翼上的烦且看来，这些船都是孩童在小水沟里玩耍用的小木舟而已。

&esp;&esp;他听见齐国水兵们在甲板上欢呼。彼此鼓励，连桨仓里的也厉声叫了起来，兴奋不已。自临淄出发以来，他们大多数时间一直闷在舱内，无所事事，早已迫不及待，渴望战斗，并且自信满怀，坚信胜利。

&esp;&esp;齐国舟师。无敌于诸夏！

&esp;&esp;这气氛感染了烦且，他举起了短剑。指着前面的阻挡者大声喊道：“摧毁它们，前面就是大野泽了！”

&esp;&esp;……

&esp;&esp;隆隆的战鼓穿越河面。啸叫嘶哑深沉，犹如雷鸣。

&esp;&esp;方才的战斗结束的很快，不，也许不能称之为战斗，因为齐国一方还未怎么发力，敌人便开始溃败了。

&esp;&esp;烦且所在的大翼一马当先，径直撞翻了前方狭长而娇小的轻舟，木板破碎发出撕裂的巨响，敌人的阵型完全散了。

&esp;&esp;顷刻之后，一声又一声巨大的碰撞回荡在水面上，在船木分解的刺耳尖啸中，艨艟将一艘长船迎面劈成两半。机灵的敌人开始逃跑，迟钝的船则被夹在两艘小翼中间动弹不得，船员正与跳上去的齐人做殊死搏斗。

&esp;&esp;它们不断退却，而齐人舟师不断追击，渐渐进入了较狭窄的河道，自己的队形也已经散乱了。

&esp;&esp;又一次撞击，烦且指挥大翼逮到了敌方唯一一艘能被他看在眼中的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