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洛川摇了摇头，“没有吃了。”

&esp;&esp;“许医生，我最近总是做梦……前一段时间很严重。”洛川轻轻地碰着桌面，手指不安分地乱动。

&esp;&esp;“最近呢？”

&esp;&esp;洛川垂下了眼，“最近少了很多。”

&esp;&esp;许医生：“这是正常的……你现在好转，做的梦也少了，说明正在一点点地摆脱那些敏感的情绪。”

&esp;&esp;……是这样吗。

&esp;&esp;“好好休息……学习方面也不用太有压力。”许医生的话在耳边嗡嗡嗡，他剩下的都没有听下去，视线里看着医生模糊的面容，桌上有一盆鲜艳的绿萝。

&esp;&esp;他盯着绿萝看了好一会，好久才回神，从座位站起来，对许医生说，“……谢谢。”

&esp;&esp;明明前不久即将枯萎的绿萝，现在再次变得栩栩如生。

&esp;&esp;他视线停留在上面，注意到他的目光，许医生开了口。

&esp;&esp;“上一盆死了……我从医院门口买了一盆一模一样的。”

&esp;&esp;洛川突然愣住，他视线停住，如同一道回音猛地冲击耳膜，在他耳边不断地回响。

&esp;&esp;上一盆死了。

&esp;&esp;所以买了一盆一模一样的新的。

&esp;&esp;他恍惚地从许医生的科室离开。

&esp;&esp;“川川啊，怎么样？医生怎么说？”他一出来，宋晚就迎了上来。

&esp;&esp;洛川没有讲话，手指抓着母亲，走廊里的白灯刺着他，他好一会开口。

&esp;&esp;“医生说，在变好。”

&esp;&esp;闻言宋晚愣了一下，随即眼圈泛红，很快偷偷把眼泪抹掉了，又变成了笑意吟吟的模样。

&esp;&esp;“好就好，儿子，晚上想吃什么……妈给做。”

&esp;&esp;母亲很高兴。

&esp;&esp;病情在好转。

&esp;&esp;为什么。

&esp;&esp;他心里闷闷的。

&esp;&esp;回家的时候路过那一片旧房子，有几名工人聚在那里，老旧的墙壁上印上了一个大大的“拆”字。

&esp;&esp;“这一片废弃小区总算拆了……平常也没什么人，像长在老城区的疙瘩一样。”

&esp;&esp;昏暗的路灯，自行车停靠在墙壁边的车辙印，他认出来是哪一片小区。

&esp;&esp;是他们的秘密基地。

&esp;&esp;洛川看着一座座封闭的房子，风景在他眼前掠过，熟悉的房门前，一道模糊的人影一晃而过。

&esp;&esp;一抹红。

&esp;&esp;模糊的面容。

&esp;&esp;修长的身影。

&esp;&esp;消散在光影之中。

&esp;&esp;这一片老城区的疙瘩，是属于他们两个人的秘密。

&esp;&esp;现在蒙上了一层灰色沉暗的阴影，灰白的水泥墙，黑色的大字，像是一道封印落在上面，他缓缓地向前走，秘密基地即将尘封在记忆深处。

&esp;&esp;回到家。

&esp;&esp;宋晚过几天会很忙，没办法送他去上学，他坐在沙发边，瞅着宋晚帮他收拾东西。

&esp;&esp;“川川啊，住校的话，每周末记得回来，不然妈妈会想你……学习不用太用功。”

&esp;&esp;“妈妈只希望你过平凡快乐的生活，以后妈妈会努力赚钱养你，你不用担心上大学的事。”宋晚在碎碎念，一边把新给他买的睡衣塞进了行李箱里。

&esp;&esp;行李箱是沈丽丽给的，仓库处理剩下的旧货，洛川哦一声，看着宋晚把牛奶和零食都往行李箱里塞，光吃的都塞了半个行李箱。

&esp;&esp;“妈妈。”洛川在旁边喊了一声，盯着牛奶看。

&esp;&esp;看起来就很沉。

&esp;&esp;他不想提。

&esp;&esp;宋晚：“到时候打车去，只用提一小会，放到宿舍就好了……你本来身体就不好，学校的东西贵。”

&esp;&esp;洛川：“……”

&esp;&esp;开学当天。

&esp;&esp;寒假作业早就做完了，宋晚不在家，他一个人提着行李箱。

&esp;&esp;今天只有晚自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