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数学课上,他总是看向窗外。
&esp;&esp;想要找到那一抹身影。
&esp;&esp;或者总是在思考,温书郁会做什么。
&esp;&esp;会不会和他做一样的事情。
&esp;&esp;他低着头没有讲话,手指抓着铅笔,在纸上来回地画出无序的线条。
&esp;&esp;“只是这些的话,应该还不到需要我辅导的程度,”温书郁对他说,“这些洛川只要愿意稍微看看书,都能够做出来。”
&esp;&esp;对方把笔放了下来。
&esp;&esp;清晰的眉眼,浓墨一样的黑,深邃而又迷人。
&esp;&esp;他第一次把嘴巴抿起来,心情乱糟糟的,去偷看身旁的人。数学卷子上堆叠的几何图形,好像他的心情一样。
&esp;&esp;“不及格……哥会讨厌我吗。”他轻轻地问出来。
&esp;&esp;“当然不会,”面前的少年无论在什么时刻,总是能够保持理智的一面。
&esp;&esp;像是数学书上的推导公式,像是对方喜欢的物理里面的恒定定理。
&esp;&esp;“洛川,这是你自己的事情,不应该在意我的看法。”
&esp;&esp;温书郁:“……无论你能不能考及格,我都不会讨厌你。”
&esp;&esp;“我高中会读附中。”
&esp;&esp;只有这么一句,足以让他怔在原地。
&esp;&esp;附中离得很远,意味着温书郁要去很远的地方读书,他们没办法经常见面。
&esp;&esp;其实也不过是坐公交车几站的距离。
&esp;&esp;但是对年少的他来说,像是童话故事一样遥远。他幻想温书郁能够成为他的歌者,能把他捧在掌心里,让他不再摇摇欲坠。
&esp;&esp;每一道渺小的分水岭,都足以把他隔开。
&esp;&esp;夜晚像是一道巨大的浪潮,他的床上一扇小舟,他和温书郁在上面。明明躺在一起,却依然觉得不够近。
&esp;&esp;如果能够再近一些就好了。
&esp;&esp;他侧躺着,在黑暗描绘温书郁的侧脸,手指轻轻地抓着被子,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气息。
&esp;&esp;喜欢。
&esp;&esp;喜欢。
&esp;&esp;喜欢。
&esp;&esp;像是小时候看到喜欢的玩具一样,孤零零地在货架最角落,他只会偷偷地看上几眼。
&esp;&esp;然后攒上全部的钱鼓起勇气买下来。
&esp;&esp;他盯着人看,心情比见到喜欢的玩具还要剧烈的多,他讨厌这种心情。
&esp;&esp;如果温书郁也像他一样就好了。
&esp;&esp;可是哥会对所有人好。
&esp;&esp;他紧紧地抓着被子,盯得久了,鬼使神差地凑上去,手指碰到温书郁的睫毛,黑而浓簇,唇角轻轻地吻上了温书郁额角的伤口。
&esp;&esp;偷偷地吻上喜欢的哥哥。
&esp;&esp;像是做了一件亏心事,他蒙上被子睡了过去,心脏承受不住,人晕乎乎地像是快要晕倒了。
&esp;&esp;第二天他尿床了。
&esp;&esp;他醒来的时候一片窘迫,坐在床上陷入思考之中,没有和温书郁讲话,这件事也不想告诉宋晚。
&esp;&esp;“……洛川,这是梦遗了。”温书郁还冷静地告诉了他真相。
&esp;&esp;随即放软了语气,“这是很正常的现象,不用担心。”
&esp;&esp;他悄悄地扭开脸,因为他一直不愿意动,乐于助人的温书郁帮他换了裤子,他手指抓着温书郁的衣角,温书郁只是把他当弟弟。
&esp;&esp;和楼下的小姑娘没什么区别。
&esp;&esp;他想把对方据为己有。
&esp;&esp;视线轻轻地侧过去,扫到对方的手指,对方的手指蹭过他的手腕,手腕随着红了一片,像是雪地里落下的红梅的颜色。
&esp;&esp;浅淡泛着淡粉,细腻像是一片雪白的藕。
&esp;&esp;第一次梦遗,温书郁帮他洗的裤子和床单。
&esp;&esp;如果成绩不好,可能哥会离他远去。
&esp;&esp;他头一次有这样的认知,数学课上控制自己不去走神,花了心思在学习上,暑假过后温书郁去了附中,以全校第一的成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