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鸭舌帽,她也搞不懂自己出门的时候是怎么想的。
难道是想要不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身份吗?可是这里又没有人认识她,就算不戴帽子,也不会有人叫出她的名字吧。
如此想着,这顶帽子就显得分外愚蠢且幼稚了。她默默摘下帽子,塞进帆布包里,向前走了两步,俯身去看躺在车里的小海胆。
对世事一概不知的禅院惠可不知道今天为什么早早地就开始遛弯了,对于阴沉的天也毫无怨言,睁大着一双黑溜溜的圆眼睛到处看,一见到五条怜探头过来,便咯咯地笑出声来。
“果然还是你最轻松啦。”她戳戳小海胆的脑袋,指腹被戳得凹陷了一个小洞,“我又要开始羡慕你了。”
依旧是老生常谈,羡慕一个小孩子怎么能行呢?五条怜收起这点无聊的小情绪,迈步继续向前。
一整天都要在家以外的地方耗去时间,该做点什么,她毫无头绪。
如果只有自己一个人的话,那倒是好办,大不了一整天都泡在影院里,把无聊的或是有趣的电影统统吞吃入腹。或者鼓起勇气走进她从没胆子步入的街机厅里,在8bit的音乐里消磨时间。
打发时间的办法有很多,但是和小海胆在一起,可供选择的方案便惨兮兮地归零了。
坐在海边的长椅上,她都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才好。
说不定水族馆可以允许婴儿车进入,但夏梨说她会带着自己到水族馆玩,要是先一步去了,总有种违背了对方心愿的感觉,五条怜觉得不好意思。
要不,登上江之岛的观景塔?唔,如果没有电梯怎么办?她可没自信抱着小海胆登上那么高的地方。
小海胆的成长速度远远超过五条怜在力量方面的增长。她真不想承认自己毫无长进,但事实就是,圣诞节那天抱不动的禅院惠,直到春天的现在也还是抱得好吃力。
一想到小海胆极有可能伴着重力顺着自己的躯干直勾勾滑下去,最后挂在她大腿上的那副狼狈模样,五条怜就一点都不想登上观景塔了。
既然如此,这一天就只能以最无趣的方式度过了。
午餐和晚餐都在连锁快餐店度过,吃得也是一模一样的汉堡肉套餐。为了消磨时间,她故意吃得很慢,还添了两次茶水,磨磨蹭蹭的模样真叫人担心她是不是打算赖在店里不走了。
除此之外的时间,则大多数都泡在了商场里——而且还是有母婴室的那家商场。从一楼逛到五楼,再从五楼回到一楼,每间店铺的每款商品都被她用目光打量了个遍,但依然没找到什么有趣的或是值得买下的小东西。摆在索尼店铺门口的新款电视机看起来倒是很有意思,不过这可不能纳入“有趣的小东西”的范畴之中,就算再怎么心动或是喜欢,也没办法随意购入。
然后,又回到了海边的长椅上。
到了傍晚时分,天倒是放晴了,夕阳把海面染成很鲜明的橙红色。冲浪客一个也看不到,连绵的沙滩也空空如也。五条怜坐着,内心空空荡荡。
是觉得有点失落吗,还是很孤单?她说不好。
她当然也不会去想家里现在是什么样的——五条家或是华原家,她全都不会去想。
她只是在思考着,什么时候能够回去。
夏梨说,她父亲是偏好夜里工作的性格,尽管答应了会一起吃晚饭,但绝对会早早离席回去,差不多天黑时回家就可以了。
此刻夕阳仍压在海平面上,天空也是明亮色泽。没有手表,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,五条怜不停地四下张望着,看看天际也看看大海,空落落的感觉还是存在着,明明她的汉堡肉套餐选择了大份米饭呢。
睡了好一会儿的小海胆悠悠醒来,开始说起叽里咕噜的婴儿语,这回她感觉自己能够听懂他想说的了。
“你想回家了,对吧?”她轻轻推拉着婴儿车,挂在上头的海鸥小吊坠也随之晃荡不停,“再等等吧。我们马上就回去了,好吗?很快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