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不是把许杏他们当傻子,而是摆明了不让他们管闲事才给的台阶。
“你这灵芝……”许杏话到嘴边又转了回去,“不如这样,我们送你去别的药铺或者医馆看看,到底作价几何,说不得别的商铺能给个好价格呢。”
女孩还没说话,那伙计就嗤笑一声:“咱们家都不收的东西,我看谁收!”
他们这里还没争出个什么,就过来了两个官差,一边走一边吆喝:“干什么呢?干什么呢?什么人聚众闹事?都带回县衙问话!”
好家伙,许杏也体验了一把当嫌犯的滋味儿。
张彪驾着马车后退了几步,并没跟他们一起,官差也好像看不见他的动作一样,并不追究,只把剩下的人驱赶到一起,押往县衙。当然,连氏药行的人并不在其中。
“大人,冤枉啊大人!是他们打我啊!”女孩大声喊,却无人理会。
“大人,不能抓他们!他们跟我不认识,跟他们没关系!”她知道自己今天肯定是在劫难逃了,又提出了另外一件事,大声喊叫起来。
官差当然是不理会她的,只不耐烦的呵斥了一句:“嚎什么嚎?你冤不冤枉大人一审就知道了!”
“是我连累了恩人,要不是我,你们也不会被抓了。”女孩说着说着,掉下眼泪来。
许杏回头看长青,见他老神在在的,心里也有了底,便道:“不用说这些,看看接下来会怎么样吧。”
其实她一开始曾经有过几分疑虑,担心这女孩和药铺是一伙的,故意做这么一出戏给他们这些外来人看,万一她热血上头高价买了这不知真假的灵芝……那她就上当了。可是现在连官差都出动了,与其说官府也参与这么低劣的骗局,倒不如说官府和连氏药行勾结更可信一些。
因为有官差在旁边,接下来他们谁都没有再说话。
到了县衙,许杏抬头看了看,整条街上就数衙门的墙高,大门油漆得铮亮,鹤立鸡群一般,和其他的宅院完全不同,她对本县的情况更加心里有数了。
她扭头看长青,只见他脸色严肃,不知道在想些什么。
把人带进衙门里,一个官差继续看守着他们,另一个则进里面去报告县令。
“这样的事情,县尊大人也会亲自过问吗?”许杏问。当初在安龙县的时候,这种治安问题长青一般都是直接交给魏大河来处理的。
不等长青回答,看守他们的官差就先“好心”提点他们道:“大人那么忙,哪有功夫什么破事儿都管?不过连氏药行的事儿可不一样!你们还是好好想想怎么赔偿连家的损失吧!”
这可真是颠倒黑白了。
不过这话里也算是透露出了足够的信息。连氏药行如此欺行霸市,果然跟县令有关系。
“我看看是哪路神仙,敢在安岳的地盘上放肆!”一个身形魁梧的人从后堂走出来,一边走一边说着狠话,“怎么不跪啊?教教他们规矩。”
“成敬奎。”不等官差靠近,长青先开了口,“几日不见,已经不认识了吗?”
“嗯?”县令“噌”的一下站起来,从长案后面探出半个身子来,仔细打量了一下,顿时脚下一软,连忙转身出来,两步抢到堂下,一躬到地,口中请罪,“下官参见通判大人,不知大人前来,有失远迎,万望大人恕罪!”
原来是见过面啊,许杏心想,难怪这么淡定呢。
“我本是带着夫人家仆出来游玩,不算公务,自然没有滋扰地方的道理,成大人不必如此。”长青并无亲近之意,一派高深莫测的模样,“本也不想打扰成大人公务,不想还是叨扰了。”
成敬奎心中叫苦,连连请罪:“都是误会,误会,底下人不懂事,冒犯大人,大人恕罪,恕罪!”接着踢了身边的官差一脚,骂道:“瞎了你们的狗眼!这是新任的通判大人,你们也敢冒犯!”
官差纷纷跪地请罪,成敬奎重新换上笑脸,低头哈腰的道:“大人跟夫人远道而来,便请内堂休息吧,下官也好略表歉意。”
“不忙。”长青一指已经被惊呆了的女孩,“咱们还是先料理了此事再说。”
十个县令(下)
成敬奎抬起袖子擦汗,掩饰住了眼中的冷意,再放下袖子,脸上就换上了一脸正气,问那趴在地上没敢起身的官差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那官差哪里敢说长青一行人聚众闹事啊,只道:“这个……这个姑娘跟连氏药行的伙计生了口角,啊,不,起了冲突,通判大人就来……来主持公道,小人觉得不该在当街争吵,就带了他们回来分说分说。”
此人倒是油滑得很,避重就轻,颠倒黑白,许杏心中不喜,看得出,此地的问题挺严重的,此时不是她说话的时机,她也没开口,就在一旁安静的听着。成敬奎让人给他们搬了座位过来,许杏倒是不客气的坐下了。
来之前,成敬奎就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,现在不过是做样子给长青看的,当然长青也是心知肚明。
卖灵芝的姑娘姓薛,家中排行老大,因为父母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