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“奴婢不是逆来顺受的人,不动则已,若兴风作浪,定扰得所有人不得安宁。”
&esp;&esp;看够了,她试探着伸手,轻轻推开倚靠的胸膛。
&esp;&esp;“奴婢自信,我能做的事情,其他人却做不到,为了一时心痒,放弃一个对您有用的奴才,值得吗?”
&esp;&esp;胤禛下意识松开手。
&esp;&esp;本质上他是个务实的人,情爱他从不深思,对耿舒宁的青眼,确实因为她与旁人不同。
&esp;&esp;她的话让他越来越不舒服,好像……他少了她不行,又被她牵着鼻子走。
&esp;&esp;先前在殿内的冲动慢慢冷下来,一如他冷凝下来的眼神。
&esp;&esp;他闭了闭眼,再睁开眼,便没了先前急匆匆质问的毛头小子样儿,恢复了帝王的深不可测。
&esp;&esp;他缓声问最后一个问题:“你确定,只求这一件事?”
&esp;&esp;耿舒宁利落点头,“求皇上恩准。”
&esp;&esp;胤禛下颚绷紧,偏头捏了捏额角,似乎多看她一眼,都戳心窝子。
&esp;&esp;只停顿片刻,他转身,大跨步离开。
&esp;&esp;“朕准了。”
&esp;&esp;耿舒宁提着的气没松下来,只恭敬跪地,而后扭头步入夜色中,与胤禛一左一右,渐行渐远。
&esp;&esp;正巧她还‘害臊’,先回长春仙馆也没什么,还能避开他。
&esp;&esp;这狗东西说话不算数的时候太多,她得好好琢磨下,还有什么机会离开京城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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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esp;&esp;苏培盛先前一直在角落里,听两人说话听得心惊肉跳,恨不能自己聋了瞎了。
&esp;&esp;跟着主子回大殿的时候,撵得脚底板都要冒火,却憋着大气都不敢喘。
&esp;&esp;他知道,从小伺候大的主子爷绝不是旁人眼里的阎王,就是个嘴硬心软的。
&esp;&esp;但凡在认可范围内的自己人,万岁爷都格外上心。
&esp;&esp;先前皇上吩咐不管耿舒宁,苏培盛没放在心上。
&esp;&esp;连皇上借口去官房,冲动出来找人,也在苏培盛预料之内。
&esp;&esp;他意外的是……这小祖宗比他想的还要大胆,一盆子冷水……不,冰水,把万岁爷心肠浇得透透的。
&esp;&esp;晚上就寝之前,苏培盛毫不意外听到明黄幔帐内平静地吩咐——
&esp;&esp;“长春仙馆后殿的人全撤了,往后待她跟其他宫女一样便可。”
&esp;&esp;“若无要紧之事,不必再让人给她传话。”
&esp;&esp;苏培盛还没来得及应下,又听到更冰冷透骨的一句——
&esp;&esp;“有要紧的,你看着处理,不必再跟朕说。”
&esp;&esp;第28章
&esp;&esp;朝中大臣们知道,太上皇和太皇太后一连三道旨意,狠狠打了皇上的脸,酝酿许久的暴风雨早晚会来。
&esp;&esp;只谁都没料到,这场风雨竟来得格外叫人猝不及防。
&esp;&esp;中秋后的第三日,大朝上。
&esp;&esp;胤禛端坐在龙椅上,一如往常般平静问话。
&esp;&esp;“今岁秋闱江南科举舞弊的事情查得如何了?”
&esp;&esp;科举舞弊不是小事,朝廷对此从来都是从严处置。
&esp;&esp;旦有发生,无不伴随着许多人头落地,本该人人自危。
&esp;&esp;可这事儿发生在月余之前,江南学子们闹出来的动静不小,大家该惊的都惊完了。
&esp;&esp;该擦干净屁股的,这会子也擦干净了。
&esp;&esp;擦不干净屁股的,也找好了替罪羊。
&esp;&esp;几个主考和副考官都已经下了大狱,该审问的也都差不多。
&esp;&esp;负责主审的刑部尚书王掞,下意识看了眼站在左前方的佟国维,刑部如今是他们俩执掌。
&esp;&esp;见佟国维没吭声,王掞便站出来,将先前已经上了折子的结果又复述了一遍。
&esp;&esp;翰林院和主掌科考的布政使司也站出来人,思忖着回了话。
&esp;&esp;团圆酒的宿醉还蛰伏在身体里,叫人头脑不甚清醒,正大光明殿内议论朝政的声音,都带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