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米阴松了力气。

&esp;&esp;“当然可以，官家。”他回答奚宏深的问题，“官家想做的，都是对的，没人会不赞同。”

&esp;&esp;奚宏深眼睛亮了亮，用力点点头。

&esp;&esp;

&esp;&esp;奚吝俭方回到府邸，孟贽已经为他备好茶水。

&esp;&esp;与茶水一同呈上来的，还有一份密报。

&esp;&esp;近来的密报少了些，大家都要忙活千秋节的事，而因为这个，官家的想法变了又变，他们的计划也要跟着变动。

&esp;&esp;于是磨蹭了这么久，才终于能有一封可以写的。

&esp;&esp;奚吝俭扫了一眼，将那张薄薄的纸放进灯罩里。

&esp;&esp;灰烬落下，老老实实地堆在一处，不弄脏一点多余的地方。

&esp;&esp;“明日，官家那边的人就该催着办了。”孟贽低声道，“这事已经拖了好几日，殿下接下来想如何办？”

&esp;&esp;“不办。”奚吝俭道，“他若要探查，做做样子骗过去就是。”

&esp;&esp;孟贽眉头皱了起来，拔高的嗓音让他嘶哑的声音更加难以听清：“殿下。”

&esp;&esp;奚吝俭看了他一眼，忽然问道。

&esp;&esp;“你知道为何当初孤不担心中毒这事么？”

&esp;&esp;孟贽一顿，躬身等着奚吝俭的话。

&esp;&esp;“因为这毒孤中过。”奚吝俭道。

&esp;&esp;孟贽猛然抬起头。

&esp;&esp;他几乎是看着殿下长大的，却从没听殿下提起过。

&esp;&esp;“不必自责。”奚吝俭道，“那时候你还在我母亲身边，自然不知。”

&esp;&esp;孟贽身子一颤：“是在娘娘……”

&esp;&esp;奚吝俭闭起眼，感受玉玦在自己手心里的温度。

&esp;&esp;“这毒影响极其微弱，除非是常年服用。”他道，“这么点外伤根本没有影响。”

&esp;&esp;孟贽闻言便疑惑起来。

&esp;&esp;“那此人目的究竟是为何？”

&esp;&esp;“想把矛盾转嫁给奚宏深，他巴不得我们两兄弟这就撕破脸。”奚吝俭眸色沉了几分，“腿伤的借口撑不了多久，且看他还有什么动作。”

&esp;&esp;他淡淡抿了口茶：“他还以为孤不知道当初也是他做的。”

&esp;&esp;孟贽一愣。

&esp;&esp;“孟贽，你还记得那天么？”

&esp;&esp;奚吝俭深深吸了口气，感觉到空气的潮湿与冰冷。

&esp;&esp;与那日完全不一样。

&esp;&esp;“奴婢说出的每一个字，都在提醒奴婢当年的事。”孟贽道。

&esp;&esp;他的声音也不自觉沉了下来。

&esp;&esp;奚吝俭看着自己的掌心。

&esp;&esp;那道格外突出的，比周围深一块的肌肤同样时刻提醒着他。

&esp;&esp;“知道当年之事的，还剩下多少人？”奚吝俭道，“当年也算无人不知，现在已经无人问津。”

&esp;&esp;尤其是当时的朝臣，为了自己利益使尽浑身解数，你争我抢。

&esp;&esp;最后在分裂的国土前又毅然决然地一同抗敌，带着对对方的算计一同死在战场上。

&esp;&esp;尸骨都捡不回来。

&esp;&esp;孟贽眉头陡然皱起，闭上眼，不愿再回忆那日。

&esp;&esp;奚吝俭揉了揉额角。

&esp;&esp;千般思绪，他能与谁去说？

&esp;&esp;他一贯是不说的。他不需要说出来，也能自我纾解。

&esp;&esp;但总有失控的时候，哪怕只是一瞬。

&esp;&esp;而最近这种欲望出现的频率愈发多了。

&esp;&esp;他听见小厮的脚步声。

&esp;&esp;他闭起眼。

&esp;&esp;小厮不敢直接通报，附在孟贽耳边悄声说完，又小心翼翼地告退。

&esp;&esp;奚吝俭睁开眼。

&esp;&esp;孟贽躬身，并未说话。

&esp;&esp;几日前，府里人均察觉了，不能再提到那个人，于是大家心照不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