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如果还来得及,我们也可以先离……”
话还未说完,姜望斩钉截铁打断,“不要,我不去苏联,我就在北燕,这样很好。”
“你个臭小子!”刘炳胜大骂了一句后,转过头看向苏林瑾,“你不错,是个识大体的。”
他叹了口气,“来是来不及了,但你能有这个心,说明他也没看错人。”
冷静了一会儿后,他讪讪地找补,“我可不是要拆散你们的婚,我就是气不过!”
“是挺可惜。”姜老爷子的确被这个真相打击到了。
心里暗暗骂任大山,怪不得表情那么怪,让他一定要找刘炳胜聊聊。
能被送去苏联培养,回来直接职位能升两级,这是完全不需要像姜望之前那样用血肉来拼的机会。
绝大部分人,一辈子碰不到这样的机会,这可是一步登天。
捡了漏的人不定多偷着乐呢。
扪心自问,如果姜望当时能跟他商量商量,他不会同意由他来娶苏林瑾,而是会坚持让姜越娶。
可他怎么就想不通不去了?
这是随随便便想放弃就放弃的机会吗?
老爷子看着苏林瑾,又看着姜望。
他要是没记错的话,这俩孩子上一次见面都还是小孩儿呢,懂什么呢?
也只有缘分可以解释这一切了。
他长叹一声。
姜望端坐着向苏林瑾看过来:“我是深思熟虑过才提转业的,并不是光为了结婚。现在和平年代,除了带兵还有更多报效国家的机会。所以我不觉得错过很可惜。”
刘炳胜看着两人,也跟姜老爷子一样,叹了口气。
“爷爷,刘叔,不要为这个机会可惜。我会在新的岗位干好,请你们相信我。”姜望对着刘炳胜微微鞠躬,补充道,“如果我能干,不会因为放弃了这个机会就一蹶不振了,真要是这样,说明我根本接不住这个机会。”
“行啦,儿孙自有儿孙福,炳胜,就让他自己定吧。”
刘炳胜还能怎么样?送苏联的名单都递上去了,天王老子来也改变不了什么。
“那你可得好好干,你要不好好干,小心我拿皮带抽你!”他硬声硬气地说。
刘婶端着饺子出来,打断了屋子里的对峙:“来,尝尝我做的饺子,馅儿听苏姑娘的,我添了点虾皮儿,闻着是更香一点。”
刘婶做了茴香猪肉和鸡蛋韭菜两种馅的饺子,勉强把话题转移到了吃上面。
回程的路上,姜老爷子沉默了,好山好水也不感叹了,看着前挡风玻璃发呆。
说放下容易,真的放下可不容易。
人都是俗的,如果这些风光名利没有来过,还可以大方潇洒地吃不到葡萄说酸。
可要真的触手可及过,就难免患得患失。
苏林瑾则在思考,他还有哪些人生的坎,是不是提前避开了能弥补他这次的损失?
姜望忽然伸手覆上她的手:“当兵的理想我已经实现了,你不用为我可惜。去军校我能做的事更多一点,工资提起来也会快一点。”
他什么意思?
似乎明白她心中疑问,他说,“有钱有闲,我想有更多时间陪你。”
别人都不会知道,上辈子他最遗憾的一件事,就是去苏联培养回来,看到姜越和她已经结婚。
那个冬天,他得了很重的肺炎,久久不愈的病灶后来演变成肺癌。
现在他想,这一世他一定会健康地活着,陪着她。
坐在一旁的老爷子眨眨眼,看清了两人正手心贴手背。
老头立刻回正脑袋,目视前方,口中还在惋惜:“下次这么大的事还是要跟家里商量,你不跟你爸商量,总可以跟我商量吧?臭小子!”
苏林瑾用口型说:“可以了。”
这随时入戏的本事,你要是用在别处,还不得上天啊?
姜望轻握她的手,也用口型回:“等等。”
姜老爷子从后视镜里看到两人的小动作,老脸羞得往车窗外看,清了清嗓子说:“下午你们送我去见那个阮……”
“阮令齐。”苏林瑾说着,终于抽出了手。
大年初一,陆征跟着林培淑一家出去走亲戚。
两人虽有钥匙还是敲了门,阮令齐隔着门警惕地问:“谁?”
“是我们。”苏林瑾隔着门说。
“太好了,我今天做了花生糖,给你尝……”阮令齐一边开门一边说,在看到苏林瑾身后的姜老爷子之后,啪一声重新把门关上,“苏,苏同志,那是谁?”
“是我爷爷。之前跟你说过,帮我们找专家的人是我爷爷啊。”她环顾了一下四周,小声说,“你先让我们进去再说。”
半天后,门终于开了。
阮令齐远远躲在墙角,小心翼翼地用眼睛瞥着门口,像随时准备逃跑的兔子。
苏林瑾见状,把他带进厨房分散他的注意力。
姜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