安酒靠在墙上,半眯着眼睛休息,走廊中人来人往,彼此之间都保持了一定距离。
大部分人走路的时候都喜欢拖着脚,一副腿上没力气的样子——都是吃不上饭饿的,所以当环境中出现一个走路挺拔,衣角带风的人时,是很显眼的。
安酒看到他停在大胡子男人消失的门前,抬手敲了敲。
“谁?”大胡子男人从门缝中冒出头,看清对方面容后,立即笑着大敞开门,“你怎么来了?有啥事需要我帮忙,尽管说。”
“和你换点东西。”
高个男人充满磁性的声音一出现,安酒怔愣住,几乎是同时,她的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溥淮的脸。
怎么他也来了。
大胡子男人发出爽朗笑声:“哈哈,没问题,你想要什么。”
“能填饱肚子的食物就行。”
“哎呦,那可惜了,”大胡子男人伸手一指,毫不避讳地说,“我刚答应把馒头和她交换。”
溥淮回头,顺着手指的方向,他看到一个个子矮小的人,头上戴着的大大兜帽把脸遮挡的很彻底。
他收回目光,“你只有馒头?”
大胡子男人摊平手掌,无辜地说:“还有一罐肉罐头,也给她了,剩下最后一罐我要自己留着吃。”
“……”
大胡子男人纳闷:“你一个堂堂大队长,怎么还能缺吃的?直接去财路通小商店买呗,多近。”
溥淮冷漠道:“买玻璃了。”
“哦。”大胡子男人反应过来,“嗯?贡献值全都花了?在张老板那?不是吧,他是出了名的坑人,买点东西吃还说得过去,你怎么……诶诶,怎么还走了呢?”
脚步声逐渐靠近,安酒动作极小地晃了下脑袋,使兜帽降得更低。
在帽檐和‘口罩’的范围中,溥淮从面前走过,那道视线灼人般从她头顶扫过。
确定他离开后,安酒才松了口气。
这时大胡子男人拿着东西过来,十分大方地交到安酒手中,“看看吧,我自己都舍不得吃。”
是牛皮纸包起来的馒头,足足有两个拳头大,颜色偏黄,长时间风干后变得很硬,拿在手里沉甸甸的。
另一个是没有贴任何说明的玻璃罐头,很小一罐,大概只有一百克的重量,上面的封口还未拆开。
走,去平台
安酒很满意。
她把两个东西装进兜里,把橙子交给对方,“要是下次还有水果我再来找你。”
“下次?”大胡子男人音调怪异的重复,他粗粗打量安酒罩在衣服下的躯体,吧唧了下嘴巴,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开了。
安酒毫不在意,把双手揣进兜里,摸了下硬邦邦的牛皮纸和玻璃罐头,也快速离开这里。
天半黑,44楼点起了微弱灯光,走廊中只剩下三三两两的人还不肯走,等着最后一波可能交换东西的人来。
44楼的路线和48楼相差无几,最多的就是十字交叉的路。
看着不远处迎面走来的人,安酒的手指蜷缩了下,强忍住摸兜的动作,暗中观察对方的神色。
她尽量使自己的行为自然,免得被对方看出自己兜里有东西——等等,她为什么不把东西放在空间里?!
安酒脚下停顿一瞬,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地双手揣兜,触碰的瞬间把馒头和罐头扔到空间里。
这时对面的人突然扭头向右看了过去,像被吓一跳似的,眉头紧紧皱在一起,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大,迫不及待离开。
这一异样情况使安酒警铃大作——拐角里藏着人!
很可能是当时大胡子男人和溥淮说话的时候声音过大,被有心人听到了,在这里蹲她。
环视四周,安酒当机立断走另一条路,尽量无声地小跑。
从小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,使她潜意识认为周围是安全的,蜂巢里的管制是全面的,但其实并不是这样,曾经的世界中遇事找警察,在这里,她只见过管理员和守卫。
一个负责收房租,另一个负责看大门,没有专门来保证楼内安全问题的存在。
安酒在走廊中疾驰,一路直奔电梯,按下按键电梯向上升起,探头看到平台尽头没有追上来的人,激烈跳动的心才稍稍平息。
48楼的灯光更暗,平台空空荡荡,电梯停稳的吱嘎声传出很远,安酒不敢停留,脚步又轻又急地往家里赶。
当在尽头处看到安奶奶熟悉的脸时,两人俱是大大松了口气。
回家就安全了。
关门、上锁、拉帘子,一气呵成。
“怎么回来这么晚?”安奶奶担忧道,“难道遇到事了?”
安酒不想让她多想便矢口否认,“我兜里有吃的,怕被人盯上故意绕了几个弯,所以才回来晚了。”
她借着掏兜的动作从空间里取出牛皮纸包和罐头。
“这是……”安奶奶拿起罐头,眯着眼睛对着外面的光转圈的看,惊叹道,“肉